果然,三日之后,秦大扶着年大娘回来了。年大娘去了些日,像是变年轻许多,面色红润泛光,神色中更带些扭捏,欲笑不笑的。
待无人处,兰娘暗暗拉住秦大,低声道:“莫非年大娘这回在镇上找了个老伴?”
秦大满脸涨红:“兰娘!”
兰娘眼珠大睁,掩嘴不迭:“你?大娘?!”
秦大口张半天,想不到兰娘如此心慧!看着兰娘那荡漾开的面容马上要笑出声,忙去掩她的嘴儿。
兰娘挣开,使劲忍住惊笑,道:“怎幺回事?快告诉我!我不会声张的。”
秦大因众人要在一块过长久日子,硬着头皮先认下了,叹道:“真是一言难尽!兰娘,你饶了我罢,我答应过她不说的。唉,满是满不住的,不过得缓些时候,不然,她没脸儿呆下去了。”
兰娘道:“我既知道了,告诉又何妨?”
秦大无奈,说道:“好罢,我只跟你说,贼首金哥是她侄儿,她是金哥的婶婶!”
兰娘道:“哦?”
秦大热汗直冒,低声道:“真不能说了,好兰娘,今夜我给你好生舔一舔,当个谢礼,行不?”
兰娘满脸通红,顿足:“谁要你!你……越发下流了!都是忽姐闹的!”
秦大贴近身,搂着兰娘,“好兰娘”“好姐姐”的叫个不停。
兰娘被他摸得身软了,娇娇喘道:“好罢……我可以……不问你和年大娘的事,但你得告诉我……我们姐妹几个……究竟谁更好些?”
秦大闭目想了想,道:“我也读过几年书,就让我挤一挤肚中墨水,凑上几个词儿——嗯,兰娘,你呀就像兰花,淡雅奇秀,忽姐就像雏菊,瘦小玲珑,年大娘呢,就像牡丹,丰腴娇艳。”兰娘暗下嘀咕:说自己像兰花,恰又是自己名字,尚可,说忽姐像雏菊,也还过得去,年大娘毕竟长了众人一轮不止,怎幺说她像牡丹?徐娘已老,又何谈娇艳?心中想着,口中便道:“大姐丰满,众人都知道的,娇艳之词,那就是你的偏心了!”
秦大愣得片刻,张口结舌道:“我……形容的是你们几个的私处!”
“啊!”兰娘陡然大羞。
秦大与年大娘究竟如何成事的?此中秘密,兰娘毕竟没有从秦大口中套出。
年大娘为何以身犯险,要害她侄儿性命,年大娘没说,内中恐事涉人伦,众人也不好细问。知道也罢,不懂也罢,日子一天天过去,孩子们长得飞快,在山中玩耍的范围越来越广,有时玩至天黑,也不回家吃饭。众人却也不但心,这深山之中,凶兽被猎尽,又绝无人烟,是处难得的太平桃源。
很快便到了秋天,先是兰娘有孕了,跟着年大娘竟老树开花,也隆起了大肚子。几个妇人,乘着冬天还没来,坐于庙前,絮絮叨叨,赶着缝制孩子们的过冬衣裳,也替将要出生的宝宝作些准备。
秦大秋暇有余,也抽上一口自卷的烟叶。蹲上高丘,望着孩子们满山跑,有牧放群羊的从容悠闲。
这几个孩子中,他最喜欢的是艳珠,最得意的是满童。忽姐的孩子呢?也很听话,只不过,有时看到他跑动着的小小身影,秦大便会忆起自己这几年,赴身血仇,追猎敌踪,可谓吃尽了苦头,但无意中得了三个老婆,却又养了个仇人的孩子,其中人生悲喜,当真滋味莫辨。
又一阵秋风吹过,秦大整个身子都轻上几分,便把许多事都看得谈了,想起儿时熟悉的一首歌谣,迎风唱道:打柴打柴,伤到脚踝迷路迷路,擒了幼鹿捕狼捕狼,遇见娇娘相亲相亲,入了洞房……
【完】